且说本人决定去澳洲时,有老友挽留曰:为何去那个鸟不生蛋,兔子不拉屎的蛮荒之地?
答曰:都啥年月了?君不见那美丽的歌剧院么?
老友又曰:那里的人“种”不好,都是些恶贯满盈的囚犯之后。
答曰:生平只怕正人君子也!
50年前的悉尼经过数代移民的建设,已然是一座明珠般的城市了。
最早踏上这片土地的海盗和囚犯与后来的落魄贵族、手工艺人以及农夫们融合,经历了惨烈的拓荒时期,慢慢依靠牧场和矿产完成了原始积累。海港大桥、歌剧院分别于1930和1931年建成,彰显了这个新移民国度的实力与雄心。现代化生产的普及以及产业向服务业、旅游业的转型促进了更多移民的涌入——地中海地区的人来了,阿拉伯人来了,日本人、韩国人、香港人、台湾人也都跟着来了!
“排外”这件事古往今来无有不同——先来的排挤后来的呗!
当25岁的菲尔踏上悉尼的时候,有的是青春和力气。语言不通,就待在意大利人的小圈子里。先在一家面包店里做学徒,另外在一家餐馆里任二厨。有一年的时间每天只睡3、4个钟头,人变得憔悴但是口袋里的钱却哗啦哗啦的来了。相比大战后经济不景气的欧洲,来这里真的是能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(哪象现在的竞争环境,付出辛劳换来的只是一桶——水!)。语言慢慢通晓了,菲尔跟叔叔合伙开了一家水果蔬菜店。意大利人的热情豪爽和对口味的挑剔使他们在餐饮业、水果蔬菜零售业、以及冰淇淋业所向披靡。到了30岁,菲尔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水果蔬菜店,有了一部大卡车,买了一小块地皮——欢欢喜喜的回米兰娶露茜是也!
什么样的笔墨能描写他们人生中最焦急、最欣喜、最甜蜜、最忙乱⋯⋯的三个月呢?第一个月菲尔在船上、露茜在航程的尽头;第二个月按照繁琐的意大利式婚礼程序见面、提亲、登记、办理露茜的移民手续、婚礼、然后打包嫁妆准备启程;第三个月是海上蜜月——在埃及待了10天,然后抵达悉尼、安顿好小窝。菲尔马上开始工作,还要分散精力盖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座房子。露茜则负起家庭主妇的职责,另外也要到店里帮忙。
第一代移民的辛苦程度是不分人种的。
我问露茜,刚刚离开家人来到陌生的环境不会难过吗?
露茜说,那时侯辛苦忙碌得都忘记想家这回事了。而且即便是50年前,悉尼已经能够达到户户通便宜的燃气,室内冷水、热水十分方便——比米兰都强。倒是记得那时侯每天早上6点钟步行40分钟去给店里的菲尔送早饭,沿路都是参天的尤加利树,在清晨的阳光里走,感觉很幸福⋯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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