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-10-18

不吐不快

很久没写了,到了不写出来就如鲠在喉的地步~

刚电话了电视台的同事H——
9月初正忙得要死时需要办港澳通行证,就电话了H,一切尚且平常。第二天H没有回复,就电话了台里的X大姐,这样得知H在昨天晚上收到体检结果,肾脏上长了瘤,当地医院认为恶性的可能很大。当时的我,真的一下子就想哭。
之后就跟X大姐常常短信,获悉H去上海复查的结果。
一直到我在韩国后期,忙碌孤单中也常常跟他们联络,跟他们一起等待检查结果和治疗方案。等到回到北京,得知H已经住进北医附近的酒店,等待血源手术。

无论是台里曾经的上级、大姐、老师还是H,我们都不常联络,偶然的电话问候也并不影响彼此间的情谊维系。每次匆忙回家,见面的机会很少。常常以为,日子就这样平淡过去了,大家一起慢慢变老,交换生活工作上的一些变化作为调料,吃吃饭、喝喝酒、唱唱歌……
这次H生病,对我们这个相对稳定的朋友圈是个冲击,原来,已经到了得失忧患的时候了。

6月里爷爷胃出血动了大手术,恢复的尚好,只是体力不比往日——毕竟已经是80多岁的老人。当时也难过。但是爸妈叔叔他们是直接承担的,到我这里会很放心。
H比我大两岁,女儿刚上一年级。近四年同事,至今认识超过10年。平日上工作的困惑、对共同朋友的关心是我们聊天的话题。如今他突然生病,无论工作、生活都将发生重大变化。我的工作也压力颇大,前途如何也心下茫茫。听到H的消息,对我真是个很大的震撼—— 一直以为稳固的生活,被重重击了一下。我也到了听到朋友坏消息的年纪了?

由于已经订了假期回家的机票,就急忙去北医看H。他的爱人也在,两人精神还好,没有惊慌,因为来北京等了10天终于确定可以手术了,终于不用再等了。三人聊起来——H近两年一直在新电视塔的建设工地监督工作,没有周末、常常加班。工作的环境我了解,因为第一份工作是新的电视大厦工地。工作辛苦、收入有限,人际关系单纯些,但是建设结束后还要考虑在台里重新安置,也是让人担心的事情。H是技术人员,人事关系之类的真不擅长,对未来工作是真的担忧。在电视台这个地方,人生存容易,活得开心很难。

第二天早6点半手术准备,H要在头天晚上8点前去病房住好。他的爱人决定留在酒店,我就陪他一起去。
有好多年没去过医院的病房了。跟H走了10分钟就到了。我执意送他到病房。乘医院特有的大电梯,到病房门口。晚上病房大楼里没什么人,非常安静。门口有个看门人,到此止步。我看着他走进去,跟平时没什么两样——这个肿瘤并没有让他在表面上有什么改变。
我的眼睛很酸涩,不停的眨……
当晚我们以前的上级也坐飞机赶来。
第二天到家,下午1点接到电话,手术还顺利,一个肾脏摘除,肿瘤拿去检测确认良性还是恶性,共进行了5小时。
大约10天后出院,回到临沂。

我现在是做FREELANCER 制片,有片子就去帮忙,收入高但是要有活儿才有收入。
前三个月忙得要命,现在赋闲在家。
静下来想,如今适应平淡无聊的生活确实跟以往不同——心态没有以往平和,稍有些慌,一个人在家喝茶也有些孤单。
但是我一定要经过这一段时间,好好想清楚,因为此时不明白,后面即使忙碌起来恐怕会没有耐性。

跟H通了电话。他在家静养,需要慢慢适应一下子赋闲的生活,想回老家在父母身边。都是从小没有压力负担长大的,如今经历了这些,很多事情反而看开了。肿瘤确认是良性的,但是修养恢复要1年以上。对一个35岁的人来讲,今后的生活肯定要慢下来了,但是陪在自己女儿身边照顾她、看她长大、不缺席任何重要的时刻也未尝不是幸福的生活。

我要找一座山,到山上去大喊几声——这是我在韩国时为H暗暗祈祷时想的。